砂夫
“一股清泉跃出幕阜山,推坡走岭,一路激越,流入通城,忽然间婉约起来,一如处子”。这是一位荆楚名记笔下的通城。
“风光秀丽,风调雨顺,历来为湘鄂赣交界处的通城人民津津乐道。然而,6月10日凌晨3—5时,“炸雷撕裂三溪邑,瓢雨掀翻百丈潭”,250毫米的特大暴雨倾泻在这10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。县城街区内也狂涛巨浪,一片汪洋,6万人口紧急转移,22人遇难,10人失踪,停电,停水,通讯中断,国道切断,桥梁冲毁……”这是“人民网”记者眼中的通城。
“水可载舟亦可覆舟”的原始本性,被两位记者一前一后,褒贬扬仰,察微透骨,描述得形象逼真。
当洪水突袭之时——
一个上学的初中女生,清晨背着自行车过溪,被陡涨的洪水冲得无影无踪……
泥石流猛泻狂击,一栋砖混楼房瞬间坍塌,将一家三代六口盖顶掩埋……
一个脑瘫的青年,父母在洪水中两次三番托抱不动他 170斤的体重,弱智不弱孝的他却主动松开父母之手,喊了一声“爷娘,你们去”之后,就被无情的浊浪吞没……
入夜,冷月惨现,愁云凄音。是谁如泣如诉:“十里银河堆雪浪,四顾何茫茫?这一叶孤舟轻荡,荡向那天边深处,只恐玉宇琼楼高处不胜寒”……
易涨易退山溪水。暴雨突袭之时,电闪雷鸣交加,山洪肆虐城乡;雨停水退,满目疮痍,留下巨大的损失,留下无边的悲痛,也留下了沉重的思考……
通城位于南鄂边陲,七成山林,成半溪涧,成半庄园。千里幕阜山以宁静、偏僻的农耕文明将40多万人民紧抱怀中,学大寨年代形成的云溪、黄龙、百丈潭水系,使20多万亩耕地基本上旱涝保收,夏去冬来,春华秋实的安逸日子,远远多于有灾的年分。对于既不居于大江大河之畔,又远离大海之滨的人们,“水患”一词,只是防汛抗旱指挥部的官方用语,在不少人的心目中,这是一个较为疏离、淡漠、陌生的汉语词组。于是,扩田挤港,填圹建楼,包括筑路造桥,供水排水,供电通讯,教育医疗……有的低于安全、健康、舒适的宜居城市标准,有的以牺牲阳光、雨露、绿水、青山为代价而亦步亦趋,还有水利建设的多年欠账。不少有识之士在坊间议论,特大天灾有人力无可抗拒的因素,但也有顺应自然规律使灾害损失降低的可能。比较集中的意见似有七点:一是从小城区两河四岸到大城区四河八岸的治理目标;二是全县河流水库的行洪标准;三是还河还圹的可行规划;四是城乡危房的鉴定与拆迁;五是朗桥洼地木材市场的搬迁;六是电力、供水、路桥、通讯、学校、医院、工厂的设防;七是整个城乡建设布局的重新审视……这些问题事关百姓,牵连全局,需要周密论证,慎重决策。
2011年初,党中央国务院发出1号文件,这是一个以三农为全面小康目标、以治水为明确主旨的工作纲领,微观的需求与宏观的政策在大灾之年产生了客观的对接。当我们痛定思痛、缅怀逝者的同时,以积极的心态直面灾难,亡羊补牢,抗灾自救,为建设文明通城、和谐通城、富裕通城、幸福通城献计出力,这才是理智的追求,发展的心愿。